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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聪玲:发展海洋经济,探索邮轮旅游发展的新模式

国家“十二五”规划纲要明确提出“发展海洋经济”。邮轮旅游是滨海旅游业的主要内容,作为新兴海洋服务业,它具有产业链长,经济影响广泛、带动性强的特点,涉及船舶制造、维修、机械等几十个行业,未来作为滨海旅游服务业升级的突破口,必将带动我国海洋经济大发展和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。


 

(一)世界邮轮产业发展的基本格局。邮轮产业链主要包括邮轮生产制造、邮轮经营管理、码头港口建设与经营、邮轮旅游相关服务等主要环节。邮轮生产制造业以传统造船强国挪威、芬兰、意大利、德国等为主,邮轮公司总部则主要集中在资本技术领先的美国、英国等国家,邮轮注册多在税收优惠的巴哈马、巴拿马、利比里亚等地。邮轮旅游母港和挂靠港则集中在自然资源丰富、风景秀丽的加勒比海、地中海沿岸、波罗的海、阿拉斯加等地。邮轮旅游管理公司嘉年华邮轮、皇家加勒比和丽星邮轮三家占全球邮轮公司总收入的90%以上,在全球拥有几十家子公司,主导着世界邮轮旅游业的走向,并对上下游企业具有极强的影响力和带动力,居于邮轮旅游产业链的核心环节。邮轮经济区域不平衡推动邮轮产业在国际间的转移。近年受金融危机影响,北美邮轮旅游市场增速放缓,亚太地区在市场、劳动力、政策、基础设施方面的优势凸显,吸引国际邮轮产业向亚太地区转移。各主要邮轮公司开始加紧在亚太地区布局和投资,例如歌诗达2008年在中国共开28个航次,2009年36个,2010年68个。目前在华从事国际邮轮业务的公司包括了歌诗达、皇家加勒比、丽星、地中海、公主邮轮等多家公司。


 

(二)我国邮轮产业在国际分工中的位置。我国邮轮旅游业发端于2001年,邮轮旅游业是我国融入国际分工,参与国际市场的典型产业,是我国服务业全面开放的重要内容。邮轮旅游业发展首当其冲遇到的外资旅行社设立、游客旅游结算等细节问题,涉及我国银行业、保险业、旅游业等的对外开放进程。近十年来,由于邮轮码头和母港投资建设,在邮轮旅游产业链中,我国邮轮旅游经营主要集中在港口服务和船票代理环节,包括邮轮停靠、上下客服务、行李搬运、邮轮补给、废品回收、旅行社票务代理等,经济收益主要来源于以吨位计算的邮轮停泊费用、计件收费的行李搬运费、船票代理费等,经济效益较低。从国际邮轮协会(CLIA)的统计表明,2010年邮轮产业直接经济收入中,核心项目占50.6%(主要包括游客消费和船员消费8.9%,港口和航线服务16.9%,交通服务14.4%,航空10.5%)。邮轮供给相关的农业、矿业、建材业占0.3%,制造业占24.4%(其中,石油化工、食品饮料加工、船只保养和维修均在4%以上)。此外,相关的金融、保险、房地产和租赁行业直接经济收入占总收入的5.5%。我国目前发展邮轮产业的经济收益主要集中在港口服务、旅客消费以及船票代理,这在整个邮轮旅游经济直接收入中占的比例非常小,并且在整个邮轮制造——邮轮公司运营——邮轮港口运营——邮轮商贸的产业链中,属于港口运营和邮轮旅游商贸环节中的一小部分,处于低技术、低附加值的环节。在航线设计和布局上,国际大型邮轮公司对上下游企业具有很强的控制力,我国的大多港口由于地域、基础设施条件、腹地市场潜力、政策等因素仍多作为邮轮挂靠港运营,这也进一步限制了邮轮旅游对于地面交通和航空物流行业的带动力。


 

(三)探索我国邮轮旅游发展的新模式。鉴于我国在国际邮轮旅游产业中的地位,在未来的发展中应充分发挥我国在海洋资源、市场需求、腹地支撑、产业政策等方面的优势条件,实现在重点环节的突破,探索适合我国邮轮旅游发展的新模式。


 

  1. 通过母港建设推动产业集群式发展,以港口带动区域城市群旅游发展。亚太邮轮也发展正面临产业融合和现代服务业集群化发展的大趋势,我国邮轮业发展还面临我国城市产业升级的机遇。在我国邮轮母港建设中多采取了邮轮旅游、休闲、娱乐、会展、商贸、邮政、商业等产业集群式发展的“旅游综合体”。通过邮轮城建设扩大港口经济、发展城市新区、促进产业升级,从而实现邮轮经济效应最大化和在区域内的扩散,是中国港口参与全球邮轮产业链条,并从中获益的现实选择。

  2. 加强同港澳台、东南亚和东北亚的合作与联系,形成相对成熟的邮轮经济区。从国际经验看,邮轮旅游主要依赖区内市场,区内旅游流动的便利化对邮轮旅游发展至关重要。从消费习惯看,亚洲人更倾向于4天左右的短期邮轮产品。从资源条件看,中国海岸线长,风光人情各异,资源组合好。因此,通过加强沿海城市、港澳台、东南亚、东北亚等重点区域的经贸合作并推动海上旅游手续便利化,会发展出邮轮经济的热点区域。

  3. 多途径进入邮轮旅游产业核心环节和核心领域。在邮轮制造和邮轮公司经营这些核心环节,一方面要通过自主创新,实现关键技术储备和技术突破。2011年国家发改委《产业结构调整指导目录》将豪华邮轮等高技术、高附加值建造纳入国家鼓励类产业目录。《上海邮轮经济发展“十二五”规划》明确指出到“十二五”期末,拥有豪华邮轮的关键技术储备,初步掌握豪华邮轮自主设计及装备制造能力。另一方面,通过收购、租赁、改造等手段,短期内弥补国内邮轮产业发展的短板,实现快速发展。

  4. 借鉴国际经验,注意防范和控制邮轮旅游负面影响。邮轮安全问题是邮轮旅游发展的关键。邮轮旅游航行多在公海领域,缺乏统一法律进行制裁,邮轮犯罪问题处理起来会非常复杂。2010年,美国出台了《2010邮轮安全法案》,对邮轮上的设施、船员行为、医疗配备等都作了规定。此外,邮轮旅游对环境的污染也是邮轮旅游发达地区面临的威胁。尽管船只垃圾排放受到《防止船舶污染国际公约》(MARPOL)的约束,但仍有些排放在公海里的垃圾,会随着洋流飘向岸边,对海洋生物、珊瑚礁、港口、沿海地区存在一定的污染。在国际经验的基础上,我国如果从健全海洋法律体系、加强海洋生态环境监测入手,在邮轮旅游业发展之初就注意防范可能出现的负面影响,就能够避免落入先污染、后治理的老路,实现邮轮旅游业的健康、可持续发展。


 

马聪玲,产业经济学博士,供职于中国社会科学院财贸经济研究所、中国社会科学院旅游研究中心。长期关注节事与会展产业发展,大型节事管理,大型节事(世界杯)的影响研究等领域。2008年-2009年曾在加州伯克利大学跟随Nelson Graburn教授从事旅游人类学方面的相关研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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